在衣店中默默喝着茶的柯特等到了艾维娅和温蒂,两人似乎圆满达成了目的,表情较之离去时轻松不少。
“哦,柯特,这件衣服挺合身的嘛,人也看上去精神不少。”温蒂似乎完全忘记上午的不快,换回清洗干净的服装后兴奋的向柯特打着招呼。
“是吗?第一次穿这种衣服,总觉得在他人面前反而抬不起头来。”
“你应该更自信点啊。”温蒂又仔细帮柯特整理起了衣领,“嗯,感觉更不错了。事不宜迟,我们现在就动身回王都吧。”
对于温蒂的亲昵举动,柯特措手不及,除了感觉自己脸颊发烫,更不敢直视这近在咫尺的可爱脸庞,只得扭开头看向别处。
“哈哈,报复大成功。柯特还真是意外的纯情呢。”似乎注意到了柯特的脸红,温蒂如小恶魔般笑了。
“你也太记仇了吧。”理解到这是温蒂的恶作剧后,柯特稍稍感到头疼,同时慨叹自己真的是惹了个大麻烦。
“这还不是你践踏女孩子尊严的缘故。”
“说尊严也太夸张了吧,再说都说了那是无意识的。”
“无意识才更可恨。”
“好吧,我再一次郑重道歉。”
“诚意不够。”
“那要怎样才算有诚意?”
“嗯,我想想,这次如果四王子对你不满意,你就作我的仆人做一辈子。”
因为和朵儿对话过,明白四王子不满意后果的柯特,对这犹如玩笑一般的提案稍稍有些感触,但依旧以平常的语气装糊涂道:“喂,再怎么说,这诚意表现方式也太苛刻了吧?”
“不,温蒂很中意你才这样说的哦。”艾维娅在与柯特渐渐熟识后,也不再一味地做一个围观者,换回被清理过的衣甲,虽然稍慢一步出现,但也听全了刚才的对话,以理解温蒂的态度说道,“你应该理解小孩子喜欢把玩具占为己有的心情吧。”
“才不是中意他!也不是小孩子!只是他的脾性有一点合我胃口,只是一点点。”温蒂露出了别扭的表情反驳。
“我能当这是傲娇式爱的告白吗?”
“如果你不怕这是死神的勾魂镰,就这样想好了。”
“死神吗?”柯特默念了遍,因为和温蒂欢快地互动,看着她如同普通女孩一样的身姿笑颜,几乎已经忘记了她是曾不皱眉头地夺走了三个人生命,可以瞬间勒住自己脖子的死神了,到底该怎么面对她们呢?柯特思考着。
看到柯特如深思般的表情,原本在温蒂脸上的明朗表情渐渐消失。消沉似的叹了口气,转换话题道:“快出发吧,否则天黑前不一定能抵达下一个城市。那可要在野外露宿了。”虽然这样说着,本人却毫无动静。注意到温蒂消沉的艾维娅稍稍皱了皱眉头,虽然理解但发现自己的立场并没有什么话可以劝解,只能带头登上马车避免三人就这样僵在这里的尴尬。
登上马车,艾维娅和温蒂坐在同一面,柯特正对她们而坐。大概是前面话题的影响,马车中的三人被一片沉默笼罩。因为在思考问题,直到此时才注意到氛围不对的柯特回想起刚才情形,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无意造成的现状,但因为错过了弥补的时机,只得尴尬的挠了挠头,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艾维娅,意识到目光的艾维娅也无奈地摇了摇头,表示出自己的无力。另一边的温蒂因为气氛的缘故更加烦躁,在看到身边两人近似眉来眼去的行为后,更是没来由的感到难过,体味着仿佛是被所有人遗忘在角落里孤独。温蒂想起了当初四王子对她说的话,从你成为我的刀、我的刃开始,你就不再适合走在阳光下,不再适合拥有爱情、友情和亲情,只能与孤独、黑暗为伴。
“这马车速度真是慢,我还是先走一步报告我的任务去,免得殿下质疑我的办事效率和速度。”下定决心后的温蒂,不给两人劝阻的时间就从车上跳了出去,并以夸张的行进速度离去。
“那个......”
“没事的。”虽然这样说着,但目送温蒂离去背影的艾维娅仍然带着些不安,倒像是为安慰自己而说给自己听一样。
“如果刚才自己更普通的应对就好了。”
“不,没有的事,这才是普通人正常的反应,温蒂也明白。而且她需要的不是安慰,而是真正能给她温暖的人,不负责任的安慰只是半吊子的伪善。”
“能问下你和温蒂在那位王子殿下手下都干些什么吗?如果不方便就算了。”
“温蒂自幼起就被训练做些脏活和暗中护卫之类的任务,而我出生于用剑世家——兰多克家族,自创国起代代都侍奉着王族,一般都做着类似护卫骑士的工作,因为常常代表王族,有时也会帮忙做些能提高王族名誉的事情。所以说我和温蒂立场环境不同,当时无法劝解她,毕竟我站在阳光下,而她是站在黑暗中的。”
“的确,你的劝解或许会火上浇油呢。”柯特不由为两人麻烦的身份背景叹气,“你有很多兄弟姐妹吗?王族那么多,怎么分配的啊?”
“我们家一直都是独生子,而且一般都是侍奉有首席王位继承权的王子或者公主哦。”
“哎?”
“我是四王子殿下从太子殿下那里赌赢来的。”似乎明白柯特的疑问,艾维娅解释道,“具体什么赌约我不清楚,只是准备到太子殿下那报道时,被父母告知对象变更为四王子了,而且国王陛下好像也默许了那场赌博。”
“还真是让人好奇是什么样的赌约。”以现在柯特的角度来看,这些明争暗斗背后潜在的危险与利益还是太过模糊与遥远,难以想象。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涉身这权力漩涡的中心中去,不过现在思考这些也毫无意义,当务之急还是要通过四皇子的审核。
随着这个话题结束,两人间又陷入沉默,在柯特眼中,艾维娅还是太过遥远的存在,再加上她难以接触的气质,光是在其身边就已经坐立难安,因此明明才离开那个认识没有一天的温蒂一会儿,就有点想念可以作为调和剂的她了。当然艾维娅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处世态度是对柯特的煎熬,幸亏这份煎熬没有持续多久,两人的马车就被拦下来了。
“唉,大麻烦呢。”艾维娅瞧了一眼车窗外,深深吸了口气,“你呆在车内不要出来,我去解决。”
“就算你让我对付那些拿着刀枪的人,我也只能当个一次性肉盾啊。还是那种一戳就通透的劣质盾。”
“是吗?反正我不太会用盾。”说完艾维娅已经跳下了马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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